第65节(3/3)

真假了！我不是林鸣，我是——”

雨滴落在他的脸上，他有一刹那的恍惚，似乎忘了自己的名字：“我是……我是你的大弟……我不是什么林鸣。林鸣是谁？师父，林鸣是谁？”

“林鸣是我，我就是林鸣，”明濯趁机退后，观察着林鸣的神，“今日如意郎娶江郎君，就是林鸣娶江临斋。”

林鸣如遭重击：“你不能……林鸣不能娶江临斋！”

明濯说：“怎么不能？”

林鸣面惨白，他双目漆黑，在夜中犹如兜着张鬼画的行尸走，竟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。也许是受他的影响，周围的景致开始发生变化，原本乌黑的夜中忽然游无数火鱼灯笼。

这些火鱼灯笼如同绮丽璀璨的火，在雨夜间破开云，布满整片天空。凄清寂静的街上眨间人满为患，破烂的轿也神奇复原。唢呐声再度响起，凭空冒的送亲队挤开明濯和洛胥，喜婆喜眉笑，朝四周撒着纸钱，声喊着：“送亲咯——”

这送亲队摇摇晃晃，经过林鸣，往河神庙的方向去。林鸣嘴翕动，在纸钱翻飞中，颓然叫着：“师父。”

那轿与他，他伸手，像是要抓窗帘。一阵风过，窗帘飞扬起来，里面坐着的人。那人着喜服，半垂着脸，侧颜在火鱼灯光的映衬神清骨秀。

“师父，”林鸣转过，叫那人的名字，“江临斋……”

江临斋看也没看他一，专心垂着眸。林鸣丢了剑，失魂落魄地看着轿，窗帘垂落，隔绝了他的目光。人群涌向张灯结彩的河神庙，林鸣孤零零地留在原地，却始终没有迈脚。

“砰！”

火鱼灯笼在天幕间爆开，金红织的闪粉仿照烟火的模样，朝所有人抛洒来。

“送亲咯——”

又是一个送亲队，与刚刚经过的一模一样，只不过是从另一条街来的。接着，整个城街开始变化，四面八方都是相同的路，每条路上都有一个送亲队。

林鸣呆呆地站在那里，轿不断地经过。他抬手摸到自己的脸，脸颊上已经是一片。雨还在，他分不清这是泪还是，只是浑浑噩噩，觉得这场景仿佛已经看过无数遍。

——破阵前你问过我，千百次里有没有一次是真的，我可以回答你，没有，一次也没有。

“人是会撒谎的，”林鸣掩着睛，在人的冲撞中喃喃，“师父，人都是会撒谎的。”

洛胥忽然拉明濯：“去河边！”

林鸣垂手，那些送亲队似是被施了定咒，全都停在了半儿上。河神庙里没有河神，如意郎现在是明濯，所以——

一个喜婆扭过，看着明濯咯咯直笑：“如意郎在这儿呀！好郎君，怎地不吭声？害得大伙儿白走一趟，差误了时辰。”

乌泱泱的人群都转回，一张张搓满胭脂的白纸脸对着明濯笑个不停。他们不论男女老少，全发一笑声，一个个扭腰掉，都冲了过来。

“嘴上说着如意郎不能娶江郎君，心里却要如意郎只娶江郎君，”明濯跟着洛胥跑起来，“这人还真是言不由衷、是心非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