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8章(2/2)

江宜沉默片刻，：“我想，他是为了复活什么人吧。一个在他生命中相当重要的人。也许是他的母亲。”

诲。”

漭滉：“这你就搞错了。你想想，李桓岭的母亲是何时亡故的？而他又是何时投定海枪的？待到他有能力影响自然之时，他那早死的母亲都不知已经走上哪条回路了。当年他从枯井里得到了只有一缕天魂，因被压井石封在不见天日的地底，而未及消散。但七魄却早已经离去。最初他的确是想试试，但走到今天这一步，想法早就变了。”

鸣泉山的小小园光池中，人间灰霭霭一片。雨师令它的睛从天南看到天北，看遍洪猛兽。在天灾与人祸里丧生的尸骨堆垒成山，覆霜之涌动的，是漆黑的丝网。从尸山骨海中渗的污秽愈来愈多，渐渐地相互勾连，笼罩山大地。

“这时节，”漭滉悠然说，“有些像天书台被毁的时候。秽气冲天而起，清静的世外天，迎来了一个漫的黑夜。”

猜测得到了证实，像是被人迎面用大鼓重擂了一记，江宜恍惚不已。

“在云梦泽，那场浮生大梦里。”漭滉说。

一个隐隐的念从江宜心底浮现。他问漭滉：“你早就知李桓岭的所作所为？”

“也没有很早，”漭滉答，“那时你不是也在么？”

江宜：“……”

“是……江合……”

江宜难以避免地想起了那场荒诞可怖的梦境，想起了幽林古亭外，那个着鲜血苍白狞笑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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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宜困惑地看着漭滉。

漭滉脸上带着似是而非的笑意，目光只是落在小圆光池中：“人若修了大，寿数与天地齐，就算他母亲当年没死，现在也早就死了。修之人漫的生命里只有一件大事——对世外天的诸神而言亦只有这一件事——修成大，破空而去。所作所为，一切都应是为了这一个目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这一切不是你造成的吗？”江宜有些忿然，“为什么要这一场雨？”

一夜之间，陨霜覆盖大地。

为何漭滉言语间给他一熟悉的觉？为何漭滉会说那时候他也在？只有一个解释。

“呵呵，不错，当年在明堂求学时，夫说，天有则见，无则隐……”

廊凼汇集无数雨滴激的涟漪，每一圈縠纹里都是一幕人间。

漭滉笑：“你说这话可真是……你知李桓岭为什么将定海枪投妖川？”

漭滉赞叹：“聪明。不过，如果你真的有够聪明，那时候就应当明白。其实他已经给过你很多提示了。江合就是李桓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