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融春涧(3/3)

片羽落。

“沉寒霄，”她唤他，声音里有一奇异的柔和，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，“你忘了？青楼那夜，谁给你清洗？你这，从所谓的‘残缺’到每一寸肌理，我早已看过、碰过、玩过、也清理过。”

她俯，气息拂过他耳侧，声音很轻，却字字千钧：

“若我介意，此刻便不会站在这里，听你这些可笑的‘忏悔’。我若要走，何必等到今日？沉寒霄，你还要用这个借，躲我到几时？”

“不....不敢了”

所有心构筑的防御，所有自以为是的痛苦，在她这番直白而的诘问，如同曝晒于烈日的冰雪，轰然消，只剩一片无所适从的、赤的真心。

“说完了？你还有什么需要向我坦白的？”

“尚未。”他抬起，目光第一次毫无遮掩地迎上她的视线，那里面燃烧着破釜沉舟的火焰，灼得几乎人。

“臣时至今日，直至此刻，才敢承认——”他声音低沉，却字字清晰，如同宣誓，再无半分犹疑与退缩，“即便残缺如臣，卑劣如臣，也……痴心妄想，祈求得到公主垂怜。”

他停顿了一瞬，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勇气，将那最藏、最禁忌的心意，袒在她面前：

“臣……也心悦公主。”

帐陷一片死寂，唯有烛火噼啪作响。

楚宁的角，一一，缓缓勾起了一抹极浅、却足以照亮他整个灰暗世界的笑意。那笑容里，没有嘲讽，没有怜悯，只有一尘埃落定般的了然，和一丝……他终于肯面对真实的欣。

“沉寒霄，”她开，声音依旧平静，却仿佛带着化冰雪的意，“你这份‘妄想’……”

她微微用力，回握住他冰凉的手。

“……本准了。”

沉寒霄靠在楚宁肩上，呼渐趋平稳，仿佛卸了千斤重担。烛光摇曳，将两人相拥的影投在帐上，温而静谧，将外间所有纷扰都隔绝开来。

楚宁受着他全然信赖的重量，心意弥漫。她伸手，指尖轻柔地抚过他微的角与的脸颊。

“寒霄，”她低声唤他，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温存，“不必再自责。我在意的，从来不是你能否如常人一般，而是你——仅仅是作为沉寒霄的这个人。往后在我面前，不许再提那些‘君臣’之词。”

她顿了顿，底掠过一丝狡黠的光，语气忽然变得轻快而戏谑：

“你之前，不是叫我‘宁宁’吗？我很是喜。”

沉寒霄闻言，几乎是可见地慌张起来，耳刚褪的红瞬间再度蔓延。

“那！那是……臣……我……”他语无次，羞得几乎要将自己藏起来，“是喝醉了胡言的……当不得真……”

楚宁看着他这罕见的、手忙脚的羞窘模样，笑意更，故意拖了语调，带着哄，又带着不容拒绝的霸：

“可我当真了。而且，我很喜。”

她俯，凑到他耳边，用气音轻轻吐那个足以让他全僵住的称呼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