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一三章 回家(2/3)

黄芸：“他本来就有癌症。我和柏钞没闹离婚的时候，就发现了。但是发现得及时，所以一直控制住了，正常生活没什么影响。事之后，我爸经常睡不好，吃不，一天比一天差，本来就是在拖日了。”

我们听着心里也一阵一阵地惨。唉，这可能不是一个特别好的爸爸，老思想，固执，不懂得保护女儿……但，他毕竟不是那等真正凉薄的。

孩们总是批判父母，但最后，总会原谅他们。

当时我自己也吓傻了，回过神来的时候，柏钞已经动也不动地仰面躺在地上，泡在他自己的血里。我爸也是傻的，手里还握着那把满是血的刀。我吓得哭起来，但不敢哭声，死死地捂住嘴。我爸也是没声音地哭。”

“后来，我爸就叫我走，”黄芸哭得厉害，抖得也厉害，“我说我不走。我爸说，你必须走。孩已经没有爸爸了，不能再没有妈妈。我说，可你是我爸爸……”

吴队皱着眉，沉默了一会儿，还是了一个：“缓刑的可能很。”

我们的上半生被父母毁了，我们的半生被孩毁了。

我想起了那两句话。

我：“她多也就是个包庇罪吧。就算有证据，能落实这个包庇罪，考虑到前因后果，她是很有希望轻判的。”

黄芸的脸上竟然显一豁达：“你们上回来过的第二天，我爸就去世了，七都过了。”

吴队沉沉地：“那我们还是要带你们父女回警局了。”

吴队：“为什么？”

但是他们小时候大概率也是这么过来的。

黄芸摇：“要带只能带我了。”

我连忙：“是呀，这还是最顺利的况。”再次调，“实际况是，除了黄芸自己的供，我们真是一儿证据都拿不来。”

这是自然的。当时在那个公寓里发生的事，只有三个人知。受害人柏钞已经死了（我还真不想说柏钞是受害人，但就他被杀一案来说，他确实是受害人），凶手老爷也病死了，只剩一个黄芸。公寓里都不知换了多少拨人了，证不是被湮灭就是被污染，除了能证实柏钞死在那里，还能证实什么？如果黄芸一咬定，她爸从来没去过公寓，她只住了几天就走了，也不知柏钞是怎么到那儿的，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？

我们听黄芸哭，自己也跟着了两包泪。章家骠直接泪来。他是个孤儿，是被父母抛弃的。想来，他对此的会应该是最的。

其实血缘关系，尤其是亲关系，并不是那么单纯、天生的，作为每一个人一生就要面对的人际关系，可以说是最本的人际关系，是人这一辈所有的基础。它其实是很复杂，乃至矛盾的。

我不想给他们洗脱。我将来有孩，我是要好好他们的。但是也必须承认，很少有人能打破原生家，特别是父母带来的影响。

有的时候，患重病的人其实靠的就是一气。我想，可能就是上回我们突然上门，他以为我们有什么新发现，怀疑到他们家上了，所以这一气一就散了。

吴队沉了一会儿，便：“这样吧，笔录还是要一个的。但是今天，”看向黄芸，“是你儿的生日？你明天再到市局一趟吧。

怪不得我们也没费多少力气，黄芸就全说了。

我们都是一愣。

“第二天天快亮了，我爸才回家。但是我从来都没有问过他，后来都是怎么理的。”

“最后我还是走了。”黄芸抹抹泪，“因为我留也没用，还不如什么都不知的好。”

他这样的父亲在中国其实特别典型，特别是像周海和我这一代孩的爸爸。他就是一辈不那框框，想打就打，想骂就骂，伤害孩的时候比孩的时候多……

吴队皱着眉：“是，要人证没人证，要证没证。只有她自己的供。”

周海看看我，我也看看周海。谁也没想到这个结果。话说上回，我们就没看到老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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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队很是唏嘘，沉默了好一会儿又：“那我们也还是要把你带走的。”

“这个案，虽说都真相大白了，”我小声地，“但如果要定罪，恐怕很难。”

吴队心里明白得很，不用我提醒。

黄芸声音都哑了，说不去，只是哭。

我看得吴队自己都是纠结的，便轻轻地扯了他一。吴队登时会意，和我走到亭外面。

法律明文规定，仅凭犯罪嫌疑人自己的供，是不能定罪的。